作者：雷躍捷、李智（均系北京市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中國傳媒大學傳播研究院教授）
在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研討班開班式上，習近平總書記發表重要講話強調：“概括提出并深入闡述中國式現代化理論，是黨的二十大的一個重大理論創新，是科學社會主義的最新重大成果。”中國式現代化是我們黨領導全國各族人民在長期探索和實踐中歷經千辛萬苦取得的重大成就，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正確道路，我們必須倍加珍惜、始終堅持、不斷拓展和深化。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現代化，它具有自己獨特的理論內涵和話語表達。為了讓世界讀懂中國式現代化，打破西方對現代化的定義、解釋和評價的壟斷局面，加快構建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努力提升中國式現代化的國際話語權，就成為一個亟須解決的重大理論問題和一項迫切的現實需要。
一
一方面，從話語體系形成的歷史過程看，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是由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在現代化探索和建設進程中逐漸自覺自主提出的。鴉片戰爭后，作為曾經處于資本主義世界體系內的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中國的現代化空間緊張逼仄、現代化道路艱難曲折，中國人曾經近乎毫無保留地接受了西方的“現代化”話語，視西方所定義的“現代化”為中國社會發展的圭臬。但實踐證明，這條不符合中國國情的現代化道路沒有走通。新中國成立70多年來，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人民不斷探索現代化道路，推進國家治理和社會發展的現代化進程。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重要講話中指出：“我們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推動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協調發展，創造了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明確提出，“黨領導人民成功走出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拓展了發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的途徑，給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發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獨立性的國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選擇”。現代化的實踐決定現代化話語體系的形成。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實踐的過程中，構成中國式現代化的話語解釋視域不斷拓展，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化話語體系逐漸生成。
另一方面，從話語體系形成的邏輯過程看，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是對中國現代化進程這一具有世界意義的社會發展經驗予以話語建構的產物。話語是對現實經驗的反映與建構，它表達并生成社會意義。“中國式現代化”作為話語，是一個抽象概括了處于世界體系中的現代中國社會發展性質和特征的概念，也是一個闡釋和表達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社會發展理念。話語體系則是通過對反映和建構現實經驗、表達和生成社會意義的核心話語（概念）的深入闡發并進一步加以學理化、理論化而構建起來的概念系統，它遵循概念范疇由分散單一趨向于綜合統一、闡釋架構由不系統完整趨向于系統完整的演進邏輯。因此，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就是一套反映和表征現代中國社會發展獨特經驗及其世界意義的話語體系——一套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實踐的表征或表意系統。
二
從歷史和現實的角度講，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應該是一套融通中外的話語體系。構建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應該以宏觀的世界視域審視中國式現代化的獨特性、科學性和系統性。因此，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引下，融通中外成為構建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的價值取向和路徑方法。所謂“融通中外”，就是在界定“現代化”概念而進行話語創新的時候，既要立足中國國情，又要對接世界認知。具體來說，一方面要充分肯定“現代化”是現代國家尋求發展與進步的必經之路，是人類社會文明演進的基本方向。現代化意味著摒棄傳統社會僵化、保守、落后的成分，代之以現代社會文明、開放、先進的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和生態等制度；同時，現代化意味著國家綜合國力、民眾收入水平和精神素養的不斷提高。另一方面要意識到：從本體論的角度看，中國式現代化是普遍性與特殊性的有機統一，即中國式現代化是在遵循現代化發展的普遍性規律的基礎上進行符合中國國情的“中國式”探索的現代化；從價值取向的角度看，中國式現代化的價值取向是民族性與世界性的有機統一，即中國式現代化是在堅守本土立場、創造巨大民族性價值的基礎上超越單一民族國家的界限而產生強大的世界歷史效應的現代化；從方法論的角度看，中國式現代化的基本方法是守正與創新的有機統一，即中國式現代化是建立在社會主義制度基礎之上根據時代和實踐的發展而不斷進行改革創新并賦予新的內涵的現代化。中國式現代化，走的是自己的道路；這條道路，是堅持獨立自主、改革開放的道路，是倡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道路，是實現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們描繪的人類徹底解放的道路。中國式現代化概念同時包含著世界性即“現代化”共性和民族性即“中國”個性的雙重內涵，是以中國式的內涵和方式對過去由西方所界定的現代化話語的重新定義——“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和“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概而言之，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就是基于這一新定義的“現代化”概念而構成的一套闡釋中國式現代化的概念系統，由此形成“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國情的中國特色”，即既具中國特色、又有世界意義的現代化話語體系。
三
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的最終形成是要通過自主構建來實現的。中國共產黨的一百多年奮斗歷程始終貫穿著引領中華民族走向現代化這一主題，但不同于西方現代化發展的道路選擇，中國式現代化在遵循現代化發展一般規律的基礎上，打破對西方現代化發展的路徑依賴，立足本國歷史文化傳統和基本國情，堅持走適合中國自身特點的現代化發展道路。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在一個后發國家實現和平發展，走出一條具有自身特色、形成獨特經驗的現代化道路，開啟了人類新的現代化歷史的帷幕。鑒于此，作為一套全新話語體系，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是由中國自主構建起來的，中國牢牢掌握自身現代化在話語體系構建上的主動權。
長期以來，在推進自身現代化的歷史進程中，如何構建自己的現代化話語體系，以打破西方現代化話語壟斷，已經成為廣大發展中國家推進現代化亟待破解的難題。改革開放40多年來，中國式現代化取得了歷史性成就，正在朝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邁進；但是對外闡釋、表達中國式現代化理念的話語體系的形成則相對滯后。如何講好新時代中國高質量發展的故事，構建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迫在眉睫。伴隨著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的全面推進和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構建條件與機制的不斷優化，要不斷加快自主構建融通中外的中國式現代化話語體系，以回應和超越長期以來占據現代化話語權主導地位、壟斷現代化定義權解釋權評判權的西方現代化話語體系，并使之成為擁有強大國際話語權的現代化話語體系。
《光明日報》（ 2023年05月09日 06版）
